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54章 顧鳶背後大佬

關燈
一聲槍響。

周硯抱著她原地翻滾兩圈,他把她安全地護在身下,之前被萬友寧用凳子砸過的頭突然一陣暈眩,他罩在她身上的身體重重地壓下去。

顧鳶眼底浮出慌色,歇斯底裏地大喊:“周硯!周硯!”

眼裏的火光造次凝聚翻滾,她用了力氣,推開壓在她身上的周硯,她從地上起來,在確定周硯沒有中槍後,她一步一步,緩緩走近被周奇再次制服的萬友寧。

她撿起地上的那把95式手槍看了看,她哼笑一聲,看向嘴角冒血的萬友寧:“是周硯的槍。”

她冷笑一聲:“為什麽要逼我呢?”

話落,連續兩聲槍響,伴隨著止不住的嚎叫聲。

顧鳶看向他汩汩流血的兩條大腿,擰起的兩道彎眉舒展了。

隱隱,有警鳴聲傳來……

她朝周奇使了個眼色,周奇立馬會意,他撿起被甩到墻角的槍,朝旁邊的幾個人揮了揮手。

顧鳶回到周硯的身邊,她雙膝跪在地上,用袖子擦了擦他臉上半幹的血漬,又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血痕,她低頭,唇落在他破了皮滲出血的唇上。

她收起所有的乖張暴戾,眉眼變回了只有面對周硯時才有的溫柔,她聲音微顫地低喃:“對不起,我食言了。”

她眼淚落下來,砸在了周硯的臉上,她在笑著哭:“周硯,你要當爸爸了,”她笑得肩膀在抖,“我算了日子,應該是我們拍婚紗照的那天,”她伸手,掌心覆在他的臉上:“可我不是一個好媽媽……”

周硯像是聽到了她的聲音,眼瞼處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。

“鳶鳶……”周硯無力地睜開了眼。

顧鳶忙擦掉眼淚,彎下腰:“我在,我在。”

他剛剛聽到了槍聲,但他不確定,他跟她確認:“剛剛,”他喉嚨幹得發疼,他從昨天被□□擊中後就沒有進過一滴水:“是你開槍的嗎?”

顧鳶眼神閃躲,卻又不得不點頭,但她著急忙慌地告訴他:“不會要他命的。”

但是會讓他終生下不了地。

顧鳶想起來,“你的槍在這,”她剛剛就是用他的槍要了萬友寧的兩條腿:“你以後要把槍收好。”

警察丟槍要坐牢的。

他不可以坐牢。

周硯看了她手裏的槍一眼,他猜測:“你剛剛是用這把槍嗎?”

顧鳶點頭:“我會跟警察說清楚,是我開的槍,跟你沒關系。”

周硯伸出微微發抖的右手:“槍給我。”

顧鳶把槍塞到他手裏,周硯擡起另只手,一手握槍,一手撩起外套,將槍來回擦拭了好幾遍。

“記住,剛剛那兩槍是我開的。”

顧鳶怔住。

他聲音又沈又啞:“記住我說的話。”

顧鳶懂他的意思了,可她卻拼命地搖頭:“不行!”

“鳶鳶!”

顧鳶依舊搖頭:“若是被查出來,你就再也做不了警察了。”

“鳶鳶!”他眼底發紅,唇在抖:“我喜歡做警察,可我更喜歡你。”他右手拿槍,左手覆上她的臉:“我剛剛好像聽到你說我要做爸爸了,”他嘴角往兩邊輕輕地揚起:“是不是?”

顧鳶咬唇重重地“嗯”了一聲,牙齒松開,下唇有重重的一道白痕:“你要做爸爸了。”

他說“對不起”:“還沒來得及娶你,就讓你先做了媽媽。”

顧鳶搖頭在笑:“你不知道,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。”突然,她眸光一閃,她慌忙從風衣口袋裏掏出手機。

顧鳶的電話剛掛,警察就來了。

顧鳶沒等周硯開口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攬到了身上。

顧鳶被警察帶走了,周硯被送到了醫院。

周硯的檢查結果呈陰性,他不理頭上裹著的紗布就強行出了院。

他站在醫院門口給萬律師打了電話。當他得知顧鳶被羈押回了蘭城,周硯直接包了輛出租車往蘭城趕。

到蘭城警局門口,已經是晚上十點。

周硯下車跑過去:“萬律師!”

萬律師伸手與他禮貌握手:“周警官。”

“叫我周硯就行,”周硯言簡意賅:“鳶鳶怎麽樣?”

萬律師說:“顧女士已經做了孕檢,明天上午我會來辦理取保候審的手續。”

可萬友寧傷得很重,周硯有點擔心:“我怕批不下來。”

萬律師似乎很有把握:“周先生放心,都已經打點好了。”

周硯微微蹙眉,他沒太明白萬律師所謂的‘打點好了’是什麽意思。

萬律師拿出一張紙條,遞給他:“這是顧女士讓我給你的,說讓你一回蘭城就打這個電話。”

那是顧鳶嘴裏方伯伯的電話號碼。

周硯接過他手裏的紙條,說了聲謝謝。

萬律師看著他頭上的紗布:“周先生,你自己也註意身體,沒什麽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
周硯點頭:“您慢走。”

送走萬律師,周硯再次看向紙條上的一串號碼,他拿出手機,撥了過去。

電話接通,對方開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:“是周硯吧?”

周硯的眉頭沒有松開,他聽得出對方是一個老者:“我是,請問您是?”

“我是方顯祖。”

周硯猛地一怔:“方、方廳?”

方顯祖笑道:“就別方廳了,我都下來好幾年了,你就跟鳶鳶喊,喊我一聲方伯伯就行。”

周硯乖乖喊了聲:“方伯伯。”

方顯祖問:“現在有沒有時間啊,來我這一趟。”

周硯當即懂了他的意思:“那麻煩您把地址給我,我現在就過去。”

初夏的夜晚,墜了滿天的星星。

周硯在方顯祖那裏呆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出來,出了樓道的單元門,他摸了摸口袋,沒有煙。

方顯祖住的小區是個機關宿舍,裏面住的大多是機關幹部,出了大門右拐就是一家小型便利店,周硯進去買了包煙,他站在門口,拆開煙盒才想起來忘了買打火機。

他又進去買了個兩塊錢一個的打火機。

他蹲在便利店對面的綠化帶旁,一口接著一口抽著指尖的煙。

對面便利店投出來的光打在他滿是傷的輪廓上,在他的眼睫下落下了灰色的影。

今晚沒有風,白色的煙霧將他繚繞,久久未散。

方顯祖的話在他耳邊回轉:

“我和鳶鳶的淵源來自七年前,當年,犬子在B國上學,在銀行取錢的時候碰到搶劫,很不幸,他被劫匪劫持成為人質,鳶鳶的父親出手相救被劫匪殺害,她母親也跟著一起落了難,犬子的命是保住了,可鳶鳶卻從此沒了父母。那孩子善良,沒有因此怨恨我們一家,逢年過節的時候,還都會來看望我這個老人。”

“五年前,鳶鳶遭遇了一場綁架,綁匪向她二爺勒索五千萬的贖金,顧家上下,沒有一個人願意拿錢去救她,她被鎖在倉庫裏,自己放了把火,命硬啊!後來她找到我,問我關於你的情況,我才知道原來是你把她從那場大火裏救了出來。”

“再後來,我們一家和鳶鳶的關系因為你,就走得更近了,你每次出任務,她都會從我這裏打探消息,她遇到棘手的事找達達,就是犬子,達達也會幫她調全城的監控。我們一家也算是因為你們,做了很多踩線的事,所幸她做事小心謹慎,沒有捅出什麽簍子,這兩年還幫著你們禁毒大隊,掀了很多毒品的窩點。”

“鳶鳶那孩子,為了你,可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啊!”

“取保候審的事,你就放心吧,對方會賣我一個面子的,但是一年後,她還是要走這一趟牢獄之災,至於她會在裏面呆多久,雖然你的證詞很關鍵,但你們的關系在這,你要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
周硯耷拉著眼皮,盯著地上的四五個煙頭,薄薄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部輪廓,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,嗆人的尼古丁直吸進肺,他喃了一句:“顧鳶,真不知道是我栽在了你手裏還是你栽在了我手裏。”

第二天一大早,一夜沒睡的路斯越握著電話從醫院的VIP病房跑向電梯。

“龔煦,你找到了就趕緊來醫院,我有事要出去一趟。”

路湛霖昨天上午心臟病發,進了醫院,今天上午九點要做心臟搭橋手術。

龔煦剛到山水茗家大門口:“你去哪?”

“顧鳶經局子了,剛剛周硯才跟我說。”

龔煦一楞,而後立馬說:“那你趕緊去吧,我拿了衣服就回醫院。”

路斯越趕到警局門口,看見坐在臺階上的周硯。

她嘟囔一句:“怎麽又是頭受傷!”

周硯昨晚沒有回悅瀾湖山,他在便利店蹲到夜半就來了警局,就這麽在警局門口坐了一夜。

路斯越走過來,瞥了眼他亂糟糟的頭發,還有身上那臟兮兮的黑色風衣,又看了眼他腳上那雙駝色的切爾西短靴,短靴前頭的鞋皮都被磨掉了好些,還有他頭上的紗布……

驀地,周硯擡起頭,看了路斯越一眼。

路斯越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,剛剛她沒看錯吧,眉骨青了一塊,鼻尖結了褐色的痂,還有那嘴唇……

幸虧他生了一副好皮囊,不然,就他這一臉的傷,還有那要死不活的樣子,真是沒眼看。

周硯放下手裏的礦泉水瓶:“不用來這麽早,還沒上班呢。”

路斯越從沒見過這麽頹喪的周硯,她皺著眉問:“電話你也沒說清楚,到底怎麽回事?”

周硯覺得一句兩句話也解釋不清楚,就言簡意賅:“鳶鳶懷孕了。”

路斯越眼睛瞪得大大的:“懷、懷孕?”懷孕了不該在家躺著,或者、或者去醫院檢查,怎麽,怎麽就進局子了?

路斯越踢了下他的腳尖:“你能不能別說半截話?”

周硯移了下腳:“她為了我,開槍斷了對方兩條腿。”

路斯越:“!!!!!”

周硯沒去看路斯越那一臉驚愕的表情,垂著頭繼續說:“今天上午萬律師過來給她申請取保候審,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批下來,”他這才擡頭:“我上午還有其他的事,她就你一個好朋友,我怕萬一她出來了,我不在……”

路斯越問:“你這次辦案是遇到什麽危險了?”

周硯“嗯”了一聲。

路斯越揚了下眉,那就難怪顧鳶會進去了。

可上午路湛霖還要手術,“行,你要有事就先忙你的,”路斯越問:“是在東二環那個看守所嗎?”

周硯點頭。

“我知道了,我等下就過去。”

默了幾秒,周硯說了聲:“謝謝。”

路斯越嘁了一聲:“鬼要你的謝謝,以後孩子生下來,要認我做幹媽!”

說到孩子,周硯那沈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表情,他微微彎了下嘴角,說了聲:“好。”

八點,萬律師準時來了警局,周硯微微彎了下腰:“萬律師,麻煩您了。”

萬律師微微點了下頭:“那我先進去了。”

周硯看了眼時間,扭頭對路斯越說:“那我先去隊裏了,”他有點不放心:“有什麽事,你給我打電話。”

路斯越揮了揮手:“你趕緊去忙你的吧。”

周硯走了,路斯越拿出手機,給龔煦打了個電話。

龔煦正站在病房門口呢:“斯越。”

路斯越問:“你在醫院嗎?”

龔煦扭頭,透過病房門的玻璃往裏看了一眼:“我在。”

“老頭子醒了嗎?”

龔煦沒說路湛霖把他趕出來了:“已經醒了。”

“嗯,”路斯越站在臺階上,仰頭看著紅艷艷的五星紅旗,想到顧鳶為了周硯做的那些瘋狂的事,她突然有些惆悵:“龔煦。”

“嗯?”

路斯越在腦洞:“要是有一天,我被壞人打了,你會幫我打回去嗎?”

“會。”

路斯越撇嘴,答得倒挺快,明明之前他自己都是被打的份:“我給你報的散打培訓班,你有時間要去上!”

不學點功夫,怎麽保護她!

畢竟他沒顧鳶那麽多的野路子,只有赤手空拳。

“斯越。”

“嗯?”

“別人欺負我可以,但是欺負你不行。”

路斯越突然笑了一下,這點,他倒是和顧鳶有那麽點像。

她想起有一次,她問顧鳶:“人家這是惹了他,要是惹到你,你是不是要把人家大卸八塊?”

顧鳶一臉認真地回答她:“惹我可以,但是不能惹周硯。”

這短護的,以前路斯越真心覺得沒必要,可現在,她突然覺得被護短的那個人真是幸福。

“斯越,”龔煦問:“待會兒,你回來嗎?”手術要家屬簽字的。

路斯越估計自己應該趕不過去:“有你這個準孫女婿在呢,還不夠代表我啊?”

龔煦不由得又扭回頭往病房裏看了一眼,正好裏面的蔣幹也在看他,龔煦收回視線:“我知道了,我會一直守在手術室外面的。”

九點半,萬律師從樓上下來,路斯越忙從門口迎過去:“萬律師,怎麽樣?”

萬律師回答:“明天上午繳納保證金後,顧女士就可以走了。”

路斯越舒了一口氣,她忙拿出手機,把萬律師的原話用短信發給了周硯,發完短信,她跟萬律師確定了一下:“那現在呢,我還要去看守所嗎?”

萬律師說不用:“你去了也見不到她。”

對方話音一落,路斯越連句再見都沒說,拔腿就跑。

路斯越趕到醫院,路湛霖已經進手術室了,龔煦忙從椅子上站起來:“斯越。”

路斯越額頭都冒汗了,她著急忙慌的:“怎麽樣?”

龔煦擡手把她的汗擦掉:“剛進去沒一會兒。”

路斯越瞥了眼不遠處的蔣幹,微微壓低了聲音問他:“手術同意書上的字是誰簽的?”

龔煦抿了下唇:“是你爺爺。”

路斯越也猜到了,她垂著眼哦了一聲,坐到了椅子上,她聲音低低的:“他有沒有罵我?”

罵了,路湛霖罵了一句:沒良心的東西。

但龔煦從山水茗家給路湛霖拿了換洗的衣物回來後,就被路湛霖趕出了病房,他沒聽見。

龔煦岔開話題:“顧總那邊怎麽樣?”

“沒事,明天就能出來了。”想到顧鳶懷孕的事,路斯越提了一嘴:“我就快要做媽媽了。”

旁邊坐著的蔣幹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扭頭看向他們。

龔煦先是一楞,轉而目瞪口呆地看向她的肚子,他大腦一片空白,半晌沒說出話來。

路斯越本來是想說‘我就快要做幹媽了’的,可一時嘴快,那個‘幹’字就沒帶上,可她看見龔煦那呆若木雞的表情,瞬間就沒心情去解釋了,她黑著個臉,提高了音調:“幹嘛,你不想負責啊!”

龔煦忙搖頭,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:“不是!”

他不是不想負責,就是太突然了,他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可路斯越對他的表情不滿意,極其的不滿意,她倏地站起來:“你太讓我失望了!”說完,她就跑了。

龔煦立馬追了上去。

坐在椅子上的蔣幹一拍大腿!

最近,蔣幹可真的是被路湛霖那陰晴不定的脾氣弄的要瘋掉了,他自言自語道:“這個孩子可來的太是時候了!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